无效基建的源头是什么
7月23日,齐齐哈尔市第34中学的体育馆屋顶突然倒塌,目前已确定造成11人死亡。据报道,大部分死者都是当时在体育馆内练习的女子排球队队员。
目前初步的调查结果,就是施工单位违规将珍珠岩堆放在体育馆屋顶,而珍珠岩浸泡雨水后增重,最终压垮屋顶。
目前,教学综合楼施工单位责任人被公安机关控制。
珍珠岩为何会放到体育馆的屋顶上,而且一放就是大半年,我们不得而知。
但这个施工单位——黑龙江嘉美建设有限公司,饶有趣味。
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根据公开信息,嘉美公司于2009年7月6日成立,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人民币,实缴资本100万,法定代表人为程子锋,两个股东为程子栋和程诺。
听上去,这是一个家族企业,像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这个小家族的建筑公司,在齐齐哈尔是个什么地位呢?
其采购方包括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市中级法院等。
另外7个为“工程建设”,招标机构包括齐齐哈尔市第34中学、市第一医院、哈力中学、齐齐哈尔大学等。
不是政府机关,就是事业单位。
而且经常能拿到齐齐哈尔市的各种优秀企业奖。
连文物保护工程施工的项目,他们都有。
而且这家公司还获得了包括建筑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在内的12类工程承包资质。
据住建部的规定,要取得二级资质,企业净资产应在4000万元以上……
这样的公司,一定很有实力和口碑吧?
然而,出人意外的是,承包千万工程的嘉美公司,参保人数仅有:30人。
创始人在搞工程之前,主业竟然是:卖坛肉。
一个卖坛肉的,怎么就成了齐齐哈尔市的建筑一哥了呢?
从履历看,程老板的创业跨度非常大。
从坛肉馆老板,到开装修公司,再到商贸公司,建筑工程公司。
每一步,都是大跨步。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热播剧《狂飙》。
高启强的创业四部曲:
鱼贩子——KTV老板——建筑公司经理——建筑集团老板。
有趣的是,高家也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事故发生后,11位遇难者的家长的心情焦灼,可他们第一时间并不能在医院见到孩子,当地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公布遇难者名单,。
正常情况下,在这样的悲痛时刻,基层都应该及时公布信息,时刻与家长们保持密切沟通,安抚家长们的情绪。
这既是同理心、恻隐之心,更是公共责任和义务。
但家长们好像没有感受到什么温暖,采访视频中,一个事故家长说:
“连距离遥远的省委书记、省长都已作出指示,为何距离近的齐齐哈尔本地官不能出来回应家长们的诉求?”
家长们的诉求一定会得到回应,只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体育馆的楼顶是明文不能承载重物,或者悬挂重物的,可为何珍珠岩放在体育馆楼顶半年没人管?
媒体报道:这个珍珠岩,是学校教学楼的施工单位,主动放在楼顶的。
为什么层层招标后中标施工单位,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想到了电视剧《狂飙》,编剧融合的元素还是少了。
里面的高启强,仅仅是打打杀杀而已,竟然没经手过一起豆腐渣工程
海头站位于海南环岛高铁的西环段上,西环段2015年就开通运营,线路通了但站没通,说白了就是它所辐射的范围,根本就撑不起一个高铁站所需的基本客流量。
儋州市民,不配有一个高铁站吗?当然不是。
事实上,在未开通的海头站之外,儋州还有两个高铁站,分别是银滩站、白马井站,同样位于西环线上。无独有偶,它们的客流量也很惨,大概率也是处在每天往里砸钱的状态:
2017年,海南方面在答复为何海头站没开通时提到,“(西环高铁)已开通的各站点的运营情况很不均衡,其中,福山、尖峰、银滩等车站日均发送旅客不足百人”。
一个城市拥有三座高铁站,放眼全国,这都是一个比较“宽裕”的存在。要知道,儋州毕竟不是什么一二线大城市,连三四线城市都算不上。2022年,儋州的GDP只有878.91亿元,它的常住人口,更是只有98.15万人。
如果摊开地图,看下这三个高铁站的分布,会发现还有更离谱的——三个站,都规划在西环高铁环线上,沿着海岸线分布,这就意味着它们都远离市中心。
以海头站为例,和儋州市政府的距离,多达七八十公里。剩下的两个高铁站,和市中心同样有四十公里左右的距离。
高铁站选址的周边,几乎都是待开发郊区地带,坐个高铁还得长途奔袭,对乘客的吸引力自然大打折扣。
所以,现在的海头站可谓进退两难。继续荒废下去,4000多万元投资打了水漂,资源严重浪费;开通运营,一年亏损五百万,就为了每天运个几十人,成了吞噬补贴的无底洞,是严重浪费。
毫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一个规划失败的典型案例。当地回应称,将加快周边配套开发,问题是,一个人口不到百万的小城市,哪来那么多产业和人口,将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填满?
有意思的是,这个今天运营“难产”的高铁站,当初从纸面到落地却相当有“效率”,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在网上,还能找到当时高效推进高铁站建设的各种报道。比如,一篇题为《海南西环高铁完成征地拆迁仅用1个多月实现零上访》的报道提到,“征地补偿在政策范围内就高不就低,补偿款立即发放到户,儋州征地清表只用了十几天时间”。
高铁站一个接一个地建,征地补偿就高不就低,给起钱来毫不含糊……儋州不差钱吗?当然也不是。
儋州是一个财政自给率相当低的城市。2022年,它的公共预算收入为60.16亿元,而支出为163.14亿元。收支缺口从哪里来?公开信息显示,去年光“上级补助收入”一项,就接近90亿元。
建高铁站可以拉动GDP,地方财政有转移支付兜底,高铁通了还可以拉升周边地价,所以对地方来说,基建投资的风险被大大稀释了,花起钱来不会感到心疼,不会一分一分地去谨慎权衡论证。
很显然,当地对高铁带来的改变过于乐观了。没有客流,没有配套周边土地难卖,地方又支撑不起巨额补贴,一个缺少科学论证而仓促上马高铁站,就这样被打回了原型。规划的失败背后,其实是盲目投资的失败。
高铁站建了却一直荒废着,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多,儋州这种盲目投资操作,在一些中小城市却相当普遍。
不少中小城市自身缺少造血能力,财政并不宽裕,但因为有转移支付兜底,并且产业比较薄弱,十分热衷于大兴基建,搞一些过度超前的基础设施,靠投资拉动经济增长,靠大项目来装点政绩。
贵州独山县的水司楼,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一个曾经的贫困县,投资了两三个亿,最后搞出来一个烂尾的所谓文化地标。这样的案例还少吗?
相对于这类形象工程,机场、高铁、地铁等传统“铁公基”,民众的接纳度更高,也因为接纳度更高,有的地方就觉得,把钱砸进去理所应当,社会效益优先,而不讲经济价值回报。
这类基建项目本身投资体量大,回报周期长,如果没有经过科学的规划论证,透支地方财力硬上,最后还是得自己埋单。
这两年来,很多中西部省份,也开始追求市市通高铁。市市通高铁还不满足,有的还要县县通高铁。甚至县县通高铁都不够——早在2018年,某西部省份就提出,2030年实现“县县通机场”的目标。
没有造血能力,海量基建投资的钱,要么靠房地产靠卖地,要么靠转移支付,要么靠发债。现在哪一条路都不好走了,结果是搞出一些低效、重复的基建,还欠下了大量的债务,债务风险不断攀升。
第一财经记者查询相关信息,发现方舱医院的建设并非仅有佳木斯在进行,哈尔滨也有相关项目正在进行。
黑龙江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网站显示,黑龙江省哈尔滨市方舱医院三期项目总用地面积19592平方米,总建筑面积2万平方米,建筑地上三层,主要建设内容为设置1000床规模的方舱及附属用房。
哈尔滨公共资源交易网站的信息显示,方舱医院三期项目招标人为哈尔滨市道外区卫生健康局,建设地点是哈尔滨市道外区团结东西13路、防护绿地、相邻地块合围区域的医疗用地。项目建设资金来自专项债券和地方财政自筹,出资比例为专项债券13798.61万元,地方财政自筹5000万元。
根据上述网站披露的信息,这个项目开始于2022年,最主要的费用在于EPC工程总承包。
根据2022年8月29日的招标公告,EPC工程总承包的计划工期为97日历天, 9月26日开始,12月31日竣工。公开信息显示,招标人为哈尔滨市道外区卫生健康局,中铁电气化局集团有限公司(方舟国际设计有限公司)以15037.96万元中标。
今年6月,哈尔滨道外区卫生健康局再次挂出了一份设备采购的招标公告(项目编号为QT0100G230630001001),其中包含无创伤呼吸机20台、有创伤呼吸机38台、多参数监护仪21台。招标控制价格为500万元。
公开信息显示,河南先领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最终以496万元中标。公示期为7月27日至7月29日,公示三天后无异议即中标。也就是说,这个方舱医院的项目至少在今年7月仍然在进行。
值得注意的是,企查查信息显示,河南先领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于今年3月23日才刚刚成立,注册地在河南信阳。
本帖最后由 373527271 于 2023-8-6 23:21 编辑
找个堂而皇之的名头里里外外串通一气,分钱而已。至于建什么,都无关紧要。
全国90%的工程都是这个性质,傻子,自古如此,
老传统了。气数快到了。
崇祯二年,工部尚书张凤翔愤然向崇祯揭发:当时大明朝廷只要干工程,如果拨一千两白银下去,就会被各级官员层层克扣,到了具体承办的承包商手里,竟只剩下三百两不到。当然这就“倒逼”出各种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崇祯得知后大惊,内阁大学士李标等人,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此从来陋规”,已经成惯例了。
正因为这些“惯例”,这件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结果反而是愤然揭开黑幕的张凤翔,事后一不留神遭遇了黑手,被崇祯下了狱。正是这些层层扒皮的“陋规”,造就了很多豆腐渣项目,层层盘剥,到处克扣,直到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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