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AI把人变成白痴
在美国,科学家们发现了一件令人不安的事。那些曾被认为是思维最敏锐的年轻人,正在迅速失去集中力与记忆力。研究由 Ka-Ho Wong 及其团队发表在《Neurology》杂志上,分析了 450 万份来自疾控中心行为风险监测系统的调查。
结果明确无误:越来越多的人报告自己因身体、心理或情绪问题,出现 “严重的注意力、记忆或决策困难”。
从 2013 年至 2023 年,美国成年人的 “认知障碍” 年龄校正患病率从 5.3%升至 7.4%。
但真正的震惊在于年龄分布:18 到 39 岁的年轻人,也就是大脑最活跃的群体,比例几乎翻倍,从 5.1%飙升到 9.7%。
这一变化横跨种族与阶层,甚至在收入最高人群中也增长了三倍。
研究者指出,年轻人、少数族裔与经济困难群体受到的冲击尤为严重,亟需有针对性的干预。
而为了排除心理疾病的影响,研究特地剔除了报告抑郁症的参与者,以确认这不是 “情绪问题”,而是一种非精神性认知损伤。
换句话说,这不是某个亚群体的疾病,而是一场文明层面的神经重构。
十五年来,人类在地球尺度上构建了一台 “认知替代机器”。生成式 AI 以秒级速度产出现成答案,替代深度思考;智能创作工具包揽信息整合,弱化记忆留存;算法驱动的定制化内容,用碎片化输出消解专注能力。
我们创造了一个以思维退化为代价的经济体,如今,数据像一份验尸报告,将真相钉在冷冷的统计表上:最年轻的一代,那些成长于生成式 AI 全面渗透时代的人,正在失去专注、记忆与判断的能力。
Wong 团队在论文中小心地提出几种假设:AI 依赖导致的思维惰性、生成内容带来的认知过载、对 AI 辅助的 “过度依赖惯性”。
这些措辞克制得近乎讽刺,“过度依赖惯性” 仿佛暗示人们主动选择放弃思考,好像我们自愿交出认知主导权。事实上,人们并非刻意依赖 AI,而是长期被其包围后,已逐渐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认知崩塌已无法掩饰。
更关键的时间线揭示了真相。认知问题的显著上升始于 2018 年,早于疫情,也早于 “长新冠”。
这正是生成式 AI 技术初步落地、开始渗透日常生活的关键节点。疫情并未引发这场退化,它只是让人们更彻底地投入生成式 AI 的怀抱,依赖其完成工作、学习与社交中的各类认知任务。
人类花了上万亿美元构建一个代替思考的生成式 AI 系统,如今却惊讶于内心世界的坍塌。将 “AI 依赖” 列为风险,就像给溺水者诊断为 “浸水”。这份研究记录的不是警告,而是事后报告 —— 数据终于追上了被 AI 重塑的生活。
一位小说家表示她已经无法独立完成一篇短篇小说。指尖放在键盘上,大脑却一片空白,习惯性打开 AI 创作工具索取灵感,最终只能拼凑出毫无灵魂的文字。
“我的思维被训练成等待投喂的状态,” 她说,“仿佛永远无法自主启动。”Wong 的研究为这种状态赋予了学术术语:认知障碍。她的失败不再是意志问题,而是一种系统性后果,是长期依赖生成式 AI 的副作用。
然而,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当一个社会普遍失去集中、记忆与决策能力,它失去的不只是生产力,更是自我治理的可能。民主假设公民能跟随论证、记住承诺、独立判断。如果认知被生成式 AI 过度塑造,自由也随之崩塌。一个无法独立思考的民族,不仅注定重蹈覆辙,还会被 AI 推送的信息定义过去,并被迫相信它。
这使得 21 世纪的政治核心问题变成了:谁控制了 “生成式 AI 的认知导向”?
值得注意的是,研究者排除了抑郁患者,这一决定带有哲学意味。他们想看到 “纯粹” 的信号,不受情绪干扰。而他们发现的结果,或许正是大脑的应激反应:当思维长期被生成式 AI 替代,大脑可能以认知功能弱化的方式自保,让自己 “降频”,像是一种生物层面的防御机制。
数据尾端留下一丝慰藉。在 70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群中,认知障碍反而下降了。他们是统计学意义上最后一代在生成式 AI 普及前成长的人,他们的神经曾被书籍、谈话与沉默塑造,他们仍记得 “独立完成一个念头” 的感觉。
年轻人却不再能体会。他们是真正的 “AI 原住民”,出生在一个被生成式 AI 定义认知的国度。
Wong 的论文终将被归档、引用、遗忘,像所有被遗忘的警钟一样。但它留下了第一份流行病学证据:人类的认知正在被生成式 AI 的有意设计所改写。
研究者在结论里写道,这一发现 “值得进一步研究”。人们只希望,我们还有能力完成那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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