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的研究比陈景润的研究更有突破性
中国拿了个诺贝尔文学奖,这个奖有人说是诺贝尔奖里面的.Zheng4.治奖,因此呢,人们也指望中国人在非.Zheng4.治类领域能有重大突破,拿一个非.Zheng4.治奖的诺贝尔级别的奖。你的研究在数学领域以外能获得这么大的知名度,可能与这个有关?
胡平:英文媒体的报导也许是基于研究的质量,中国媒体的报导可能并不知道它的份量,它可能与扬国威、振兴中华等有关系。
你刚才提到丘成桐,我好像觉得他把中国人对数学的一点自信都打掉了。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指他对陈景润的研究成果的评价。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那是在天上的一个数学成果。记得徐迟那篇报导文学中,说陈是摘取“数学皇冠上的明珠”的人。但陈的研究成果在丘成桐看来并不怎么样。他在国内接受采访时说:国内“以为陈景润的哥德巴赫猜想是全世界最伟大的问题,事实上不是,在美国没有人在乎哥德巴赫猜想,你问做数论的人。是媒体误导成功的。”
究竟中国人能拿出什么样的数学成绩呢?这个时候,你的研究成果出来了,问一个比较外行问题:如果用小学、中学和大学层次来简单对比的话,你的研究成果与陈景润的研究成果相比,究竟如何呢?
张益唐:这两个研究有点不一样。客观地讲,我的研究应该比陈景润好,但陈景润应该也是第一流的,我们的研究成果都是第一流的。
既然都是第一流的,第一流中是不是有超一流的呢?
张益唐:我的研究似乎更有突破性。陈景润是从1+3进展到1+2,我的研究是从无限变成了有限,这个跨越应该比他那个更大。
再回头看,丘成桐先生对陈景润的研究成果评价不高,他对你的研究成果评价如何呢?现在似乎还没有看到他对你的研究的评价,只是知道他邀请你去哈佛做演讲。网络上有人因此分析说,“显然他不会说张的坏话,因为就是他邀请张去哈佛给报告(而且还要张去得越早越好),讲他的研究结果的。丘成桐如果认为这个结果不重要,自然不可能邀请张去哈佛做报告,更不可能催他越早给报告越好。丘成桐的行动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张益唐:他对我的这个研究的评价高得不得了。他带我出去的时候,都提到我的这个研究成果,说比陈景润要好得多。
这些评价好像都没有报导出来?
张益唐:真正像他这类人,他反而不能在网上随便乱说话了。
这么多年来,中国数学界拿得出来的成果好像没有,但数学界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丘成桐在国内掀起的论战倒不少,俄罗斯的那个数学怪人的故事也是不少人津津乐道的,你的研究成果出来,让数学界的故事更多了。比如说,有人说是“扫地僧横扫武林” ——你知道扫地僧这个人吗?
张益唐:当然知道。金庸小说中刻画的一个长期隐而不露的、武功至高无上的人。
听你自己说,你在北大就开始搞数学中的大问题。你的北大同学也说,在北大时,他们就练不过你,对你比较服气,他们说数学上比较厉害的就是你。但到了美国 之后,他们不少人都当了教授,里面却没有你的名字,许多人纳闷,你到底去哪里了?后来,北大来了两位校友,他们到武林中找你,然后在一次数学大会上遇到你,是他们邀请你去的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吗?
张益唐:对。
明镜集团的记者在采写你的故事时提到你的系主任,他现在已经去世了,去世之前,听到你的成果很欣慰。这么多年来,这些朋友与学校把你当金子看,你出了成果,学校有什么反应没有?
张益唐:他们非常高兴,也非常骄傲。他们说,第一,你不用教书了,他们在这方面有经验的,因为,届时各种邀请会纷至沓来,教书也没有时间了;然后又说要给我加工资,要给我一个头衔——Chair Professor,这是一种特别席位的教授,中文翻译是“首席教授”?不过,因为技术操作问题,还要等一阵,因为设立这种位置的教授需要很多的钱。
看来他们首先就想留住你?
张益唐:我告诉他们,我对当不当什么“首席教授”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就希望有一个安静环境来做数学。他们是想留我,但他们也有准备。
是不是这个庙有点小呀?
张益唐:这个不那么重要了。他们认为这个成就是在他们学校做出来的就行了。美国的教授流动性是很大的,大牌教授都是跑来跑去的。
估计会有更多的大学给你offer,你选择时有什么考虑吗?例如,跟你太太更近,对你的学术研究更好?有这种可能去的地方吗?
张益唐:我个人希望在东海岸,例如,波士顿,哥伦比亚,MIT等。哈佛、耶鲁、西岸的斯坦福也可以考虑。现在我决定暂时不动,在我的学校呆着。这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只希望有个地方让我静心做学问。
今后,你的研究条件会更好,你要是提要求的话,人家也会满足你。你将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他们也许会给你配一个团队。
张益唐:提要求方面,我倒不会提什么要求,让我安安静静把事情做成就行。至于团队什么的,助教呀,我这个人的性格可能不一定适合搞个什么团队,数学本身好像也不需要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