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缩着身体,侧卧在床上。听着窗外一阵阵湿冷的阴风,吹动着阳台前一片野地里光秃秃的树,树技被风吹着肆意的抖动和呻吟。
今天是12/27。过几天这一年就过去了,近三十年过去了。
几近难眠,细想三十年可以分成两段。在山里和在山外。
16岁之前生活在山里,不知外世。走几里几十里山路去上学。初春清晨雾霭朦胧了山形,吞噬了田地。烂漫的野山花。最爱桐树花,金银花和野樱花。桐树花最终可以孕育出色彩斑斓的油漆,金银花生长在灌木从里小不起眼,花采摘下来可以入药,弄成花茶可以排毒袪火。早起看着院头的野樱花被昨夜的风吹得凋散一地,想象着暮春夏初时满树的樱桃。清晨走在氤氲竹林里,冒出土面的竹笋穿着笋衣挂着泪珠,一阵微风,泪珠从脸颊滑落,滚落在叶子,山林间发出疼痛的哀吟。
夏天可以乘着家长不注意,去游野泳,捞虾捉鱼。晚上从菜园子里采点辣椒炒虾和煮鱼汤。晚饭,家长在骂声开始,一个饱嗝和欢笑中结束。我和弟弟争吵着谁去收拾洗碗。搬一个竹椅,躺在上面看天,晚霞,星星,月亮和飞机掠过的痕迹想着山的外面。
秋天,放学不想回家躺在庄稼地里听着豆瓣被太阳晒得炸裂,豆子弹射出来的声音。柿子树叶,慢慢枯黄掉落。柿子掉在地上浆汁流动,一群群蚂蚁和鸟分割餐食。长在高处无法采摘的栗子,果熟蒂落,松鼠搬去冬储。在地里刨几个红薯,就一把枯萎的落叶点着,烤着吃。黄昏坐在空幽的山林里,夕阳从树的缝隙里照到身上。一阵阵南去的大雁在不停的变换姿态和发出迁途中寂苦声。
冬天,房檐上挂着冰凌。坐在火炉旁一阵阵寒风从房檐,屋顶瓦缝进来。身上一边冷一边热。就着火炉的火煮一锅被霜过的白菜,放些猪油,可以吃好几碗白米饭,心生暖意。走在山涧里听着水流声,两旁的枯草披上一层层白霜衣。站在陡俏的高处看着散落在山坳里的房子冒出袅袅炊烟,消失在空寂的山林和澄明的天空里。
山外。
走到对面的超市去买点生活用品和食物,十子路口一辆等红灯,红色发拉利的敞篷跑车里面坐着一个披着发的女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修长手指夹着烟手伸在车外,手臂耷拉在车沿上。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个烟圈随风消散。走到对面,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回头看那一抹红消失在街的尽头。手里拎着一袋食物,洗漱用品和衣物。潋滟,腥红的夕阳照在我脸上,有些怅惘。
几年的时间里四处流浪北上去过北京,最南端去过东南半岛。并定居在长三角。在此期间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人,帮助过我的人在此深深的感谢如社区的祁老板,维修老板,土老板,,,,,,。英籍华裔,只会讲English & Cantonese祖上逃亡到泰国,四岁随父母去了英国,学IT在德国工作了两年,厌倦了整天坐办室,就开始四处游走,并来中国呆了近十年并在每个城市基本只呆一年在北京呆两年并在北大读了BIMBA。他对我的影响颇多,人生要勇敢,要多尝试,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做事有逻辑。Dream 就是一个用以自我激励,自我约束,并且最重要的,自我说服的工具,要清楚从being到to be的路径,知识技能,解决问题的能力,应负责任。
引用一段话。正如我们发现的一样,生活是荒谬的。荒谬这一概念意味着事物如此这般存在并没有什么终极原因。它同样意味生活是不公正的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更为重要的是,荒谬的生活不能为价值提供任何对或必要的基础。我们在这样一个无价值和荒谬的世界必须然要做出选择,我们得决定如何行动这通常被称为“存在困境”---阿尔贝·加缪。
20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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