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武:儒家文化不知不觉把小孩的个性抹平 纪录片《高考》片段: 意识决定物质,世界的本源是物质,先有物质而是后有意识。 command,command,command,publish,publish,command,command。 陈志武:一代一代的中国人,他的那个教育背景那么单调,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教授,他也是中国人,然后他就说他们在考虑呢,就是以后啊不再招中国学生,主流的那个教育理念还是非常有问题。 许戈辉:您让我们的那个中国家长,挺悲观的。 纪录片《高考》片段: pub,pub,pub酒馆,酒馆,酒馆,delighted delighted,delighted。 陈志武:我们培养出来的是一个一个的工具,帮别人打工可以,但是你要做领袖的人物,你要是没有个性,没有思辨的能力啊是很难的。按照工具化模式教育的话,最后让中国整个经济啊,只能做制造业,但是没办法有创意。如果我们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不需要总理给我说,要实现两创,要万众创新大众创业,如果你都是跟别的大众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可以有你也可以没有你,没有什么区别。 解说:陈志武,中国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之一,现任美国耶鲁大学金融学终身教授。 许戈辉:中国留学生的这个年龄啊,是越来越低对吧,但是呢国外这个非常优质的高校,他们把对接收中国学生的门槛升的越来越高。 陈志武:这背后跟那个一个是跟文化有很大的关系,第二呢就是跟中国的教育理念有非常大的关系,因为在中国呢这个我们以往都强调,这个儒家文化,不管我们直接这样子说还是不这样子说,但是不知不觉的我们都是按照听话呀,顺从啊乖呀,这些标准来培养自己的小孩,就要把他的个性啊尽量给他抹平,而美国社会的话是反过来的,是强调要有个性,你要对别人的那个权威和说话能够有质疑,如果你都是跟别的大众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可以有你,也可以没有你,没有什么区别。 陈志武:中国学生比较乖做基本研究还可以 解说:1962年,陈志武出生在湖南农村,“田野”“文革”两个词汇便足以描绘他整个童年,他成长的年代是将顺从与沉默放大到极致的年代,隐藏个性是必备的成长技巧,陈志武所反对的中国式教育也正是他经历的,现在用过来人的身份反观自己的学生,陈志武多了一些感慨。 陈志武:我已经是做教授做了26年,所以过去这么多年,我见过的带过的教过的中国学生,还有其他的国家的学生,也是非常多的。 许戈辉:怎么比较。 陈志武:所以感受比较深的呢,就是中国学生一般的都比较乖,做一些基本的研究还可以,但是呢一旦到那个要表现要表述做演讲,然后做非常突出的这个别人想不到的研究这些方面啊,就中国学生和中国人在这方面就要差很多。 许戈辉:是中国学生这样吗,在我们的印象里边,亚洲的学生普遍都这样啊。 陈志武:印度学生不这样子的,所以亚洲学生确确实实受儒家文化影响的社会,都有这样的问题,不管是印度,啊不,不管是中国还是韩国,还有日本,这个在学习方面,往往都表现的比较好,但是在真正的那个创新,这个个性化的研究,个性化的领导力这些方面,都是普遍的有些欠缺的。 许戈辉:那印度学生有什么不同呢? 陈志武:一方面印度是受到那个这个作为这个英国前殖民地,受到英国的那些文化的影响,也是很多的,特别是精英阶层,以前的话我知道很多圈子里面,流行一个故事说三个学生,到硅谷一个公司里面去实习,一个是美国学生,一个是印度学生,一个是中国学生,结果呢那个暑假实习两三个月下来,学到的东西最多的是中国学生,但是中国学生呢这个尽管做的很扎实,学的东西很多,不怎么讲话,就是因为很乖,而学生呢尽管那个专业的水平不是,不一定像中国学生这么高,踏实的程度呢可能也不一定像中国学生这么高,但是印度学生呢一有什么事儿,就会质疑会提问,尤其提问开会的时候,小组交流的时候,印度学生总是发言很多的,然后美国学生呢,就是最本分的,把他该做的事儿都做完,然后呢这个下午五点钟一到就离开了,然后呢这个表达这方面呢,本来一分钟可以讲完的事儿,也许他可以讲讲上五分钟,所以这个故事确确实实把印度人、中国人、美国人的这些特征呢,综合反映进来了,我知道中国人很喜欢讲这个故事,会觉得哇,你看我们中国人真本事。 许戈辉:事实上在,在硅谷的,各大这种创新科技的公司里边,印度人占的比例也相当高是吧。 陈志武:中国社会太不喜欢有个性的人 陈志武:对,尤其是做CEO,做高管的印度人远远远远多于中国人,就是因为他们那个表达力比中国人要强,再一个他们从小受到的那个乖啊听话啊孝啊,这个约束很少,所以刚才讲到的这三个学生印度学生做完那个暑期那个实习以后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记住这个印度学生,但是没有人记住那个中国学生,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你看现在谷歌的CEO,微软的CEO,甚至于这个日本的软银在美国的这个CEO啊,还有那个花旗集团前不久的CEO,这都是印度人,当然在这个级别的全球大公司里面,从中国去的然后坐上那个CEO的位置的,我现在想不起来有谁,所以中国人可以做这些硬功夫,干苦活,结果他一到耶鲁以后呢,让他最兴奋的一件事儿,就是把我们耶鲁的那个表演学院,戏剧学院的这些表演课,16门都要选上,把我那些同事都吓死了,我们没有哪个学生一个学期要选16门课的,最多是选6门课。 许戈辉:像出了笼的小鸟一样。 陈志武:实际上在学术界也是这样子的,你像那个大概五年以前,美国这些主要的商学院有12个商学院都在找院长,其中这12个商学院最初的offers这个聘书啊,都是给了印度人,没有一个是给中国教授,或者是做其他行业想聘过来做这个这些商学院的院长的,而之所以是这因子,这个跟我们那个中国式的教育,和这个教小孩那个理念很有关系,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太不喜欢这个有个性的人,然后有这个很强的表达自己的人,因为我们中国父母会觉得你太声张自己,你太突出自己,而不是把精力放在这个扎扎实实的硬功夫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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