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外当长工--转
我在国外当长工(一、二)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 2016-12-06我在国外当长工(一) 大约在1993年受当时的部门领导赏识,带我走进了国际工程领域。第一个接触的项目即使在现在看都是一个大型项目。由我们和奥钢联、一家日本公司和一家土耳其公司组成承包集团向哈萨克斯坦一个钢铁公司出口大型板坯连铸机,总的合同金额约6亿美元。我们主要承担的是全部机械设备的供货,资金采用出口卖方信贷。当时这个项目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所有的总理、副总理都在一个红头文件上画了圈。另外这个项目还有一个以色列老头当中间商,这个老头确实有能力,居然利用私人关系安排我们在钓鱼台国宾馆拜会了当时正在中国进行访问的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这个总统就是从这家钢厂走出来从政的)。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个项目的所有外部力量都是靠谱的,就是项目本身和我们几个中方团队不太靠谱,就仿佛是现如今习总书记吃了次庆丰包子后,一些“有识之士”就积极策划把天安门城楼改成超豪华饭店专卖庆丰包子一样滑稽。 但当时的我们就像这些“有识之士”一样凭借着无知者无畏的冲天革命斗志盲目而辛勤地工作着。这一干就是6年,在这期间经历了承包集团解体、我们团队内部的倾轧、红头文件影响的逐渐减小,就连那个以色列老头也因心脏病突发病逝于北京,也算是为中以友谊做出了最后的贡献。而我却凭借着自身的懦弱、无能再加上一点勤奋成为所有中外项目团队中从头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唯一幸存者。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1999年,我们的坚持终于有了收获。但签订合同金额不是原来期待的6亿美元,而是区区的360万美元,合同标的也变成了热轧车间精轧机液压弯辊改造,即使360万美元在当时也是公司签订的数一数二的大金额合同,更何况是技术含量超高的热连轧改造项目,让我们在公司也小牛了一把。 热轧精轧机改造是个高技术含量的活,当时我们的技术合作伙伴也是国内冶金设计院中最牛的重庆院。重庆院确实厉害,和我们对口的国外工程部部长年纪比我还小2岁,但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持重,大局观极佳,那时就能看出将来前途无量,据说现在真的当了某央企的大官。再说2个技术负责人,一个工艺的、一个设备的,当时都是40岁不到,但在业内都已小有名气,在谈判中无论学识还是谈判中的反应都令原老大哥的技术人员信服,现在这俩哥们都已成为各自领域的知名专家,在各种国家权威刊物中经常能看到二位的大作,虽然内容我都看不懂,但看到二位的名字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这几个重庆院哥们的身上深深体会到二代邓大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深刻含义。这几个哥们确实是人才,不光专业厉害,就连打扑克“拱猪”也打得我和我的领导丢盔卸甲,所以在这些有真本事的人面前常常有些自卑。好在我的领导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的、且经过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全能型人才,心里素质过硬、口才极佳再加上有时我还能讲俩荤段子,所以和重庆院这些高端人才相处得也十分和谐。 我们的用户是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钢铁公司,位于哈的中部的一个叫铁米尔套的一个小镇,这是前苏联流放执不同政见知识分子的地方,由于是流放地所以有2个特点:一是天气寒冷,极限温度能到零下40度,到11月份气温就能到零下十度以下。二是由于流放到这里的知识分子来自超过100个民族,杂交使物种进化,这里的姑娘出奇的漂亮,而且举止优雅。即使是到这里技术服务的老专家、老领导好像也隐隐的有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荡漾春心。这个钢厂在前苏联时的领导者多是俄罗斯人、德国人,但哈国独立后出台了一系列歧视哈族以外民族的政策,造成大量管理者的返乡潮,整个工厂的管理近乎瘫痪,钢厂亏损严重。这是精明的印度企业家米塔尔用了极低的价格就买下了这个具有600万吨产能的钢铁公司,改名叫Ispat Karmet,印度老板派遣了30名印度管理者管理着超过3万名当地工人和技术人员。我在国外当长工(二) 虽然由于自己没钱而让印度人成了工厂的东家,但当地苏联老大哥从心里看不起印度东家,也看不起从中国来的技术专家。2000年11月开始在现场对现有轧机牌坊进行改造,按照合同约定:在停机的120小时内中国人承担对6个轧机牌坊的加工、当地人完成一个牌坊。在加工设备安装时吊车优先供当地人使用,即使是计划中该我们使用的时间,也常常被当地人无理抢用。中国人没办法,为保工期很多设备硬是靠肩挑人扛如期完成了设备的安装。这还不算完,当地人占用了大量吊车的使用把他们的加工机床安装完后,突然提出:他们的车床不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内完成加工,而且态度很坚决。印度人没办法找我们商量,看我们能否在完成我们工作后再把第7个牌坊也加工了。和负责加工的武钢负责人(前武钢集团负责基建的副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商量后,果断决定在不增加停机时间的前提下,完成全部工作。记得当时外方负责项目名叫狗刨的印度人感动得几近流泪。中国工人也真争气,重新安排加工计划,真的在120小时内完成了全部7个机架的加工。善良的中国工人天真地认为:我们帮了印度人的大忙,印度人得咋奖励我们?每人不给1000美元,500美元总是要给的吧!加工完成后还是那个当初感动得不行,一口一个my dear brother的狗刨和我们谈一次性给我们3万坚戈(当地货币,65坚戈等于1美元)的奖励,消息传出来,工人们炸了窝,有人准备组织工人去找印度人讲理,我们赶紧做工作平息工人的感情,重点是控制住2名从武钢来的2名翻译。同时积极和印度人进行沟通,在这时武钢那位老领导的德高望重起了关键的作用。经过和印度人交涉,印度人又送了5瓶首都牌伏特加和若干件印有ISpat Karmet标志的工作服算了事。武钢那位老领导回来坚持把分给他那瓶伏特加送给我,那瓶酒我现在一直保存着,看到它就想起印度阿三的无耻,有了这次对印度人的客观认识,让我在后面给印度人当12年长工过程中少吃了不少亏。 2000年我的第一次国外工程现场服务无疑是成功的,不仅顺利地完成了7个牌坊加工的工作,作为商务负责人的我还谈下了70万美元的备件供货合同,更重要的是在办公室讨论合同以及办理当地赞助手续过程接触了好几位当地美女主管或秘书并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在后面的工作中给了我很大帮助,经过这次现场服务,我公司成为该公司主要的配件供货商,我们后来甚至为该公司提供了2条保龄球道的供货和安装工作,据说直到今天该公司仍然是我公司在前苏联地区主要的备件用户,说句不害臊的话:这里应该包含着本哥们那点可有可无的巨大贡献吧?在此期间我还学了几十句常用俄语,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克拉赛维亚捷吾诗卡,牙留不留吉比阿(漂亮姑娘,我爱你)。
看见有人写了文章还能要求阅读者“赞赏”说白了就是得俩赏俩钱,心里也痒痒的,哪位高人指点一下:怎么做到这事?回头得了赏金分你20%。
国际业务大牛之永林哥回忆录,为拉升自己粉率抢先发表。加油打赏,我有提成!(顺便剧透:我就是文中那个有前途的国外工程部部长)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16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九)
我在印度当长工算来已经快12年了,在这期间认识形形色色的三哥、三嫂,有好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和列位看官分享。
A先生是我第一个东家里面的账房先生,他不太黑,瘦高的个子,戴个眼镜,一副文弱的样子。印度公司的人手都严重紧张,整个项目的所有采购都由这哥们带着两个小伙负责,可能由于采购量太大而且没有经验,所以CEO只要开会就训这个哥们。有一次,当会议讨论到红砖采购时,我悄声私下对旁边的总师说:这小子又该挨训了。话音未落,CEO对着他又是一顿吼。其实很多事A先生也是无辜的,以红砖这件事为例,印度标准红砖的厚度就是比中国标准红砖厚度厚,而我们的设计院是按中国标准红砖设计的,这哥们在印度当然买不找。A先生屡屡被上司训确实令人可怜,但他的本事就是接受训斥后再加倍转让给他的下级。一天一个下级不知做错了什么,当着我们的面A先生就开始大声训斥这个叫木根的小伙,A先生越训越带劲,都训了5-6分钟还没有停的意思。毕竟我是外国长工头,再听下去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出去转一圈。过10分钟再回到办公室吃惊地发现A的训斥还没完呐!想着国内很多领导也训斥部下,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三哥家的乌鸦也是黑的。
一天上午A突然邀请我和我的同事到他家吃饭,一来想能有机会和这么重要的阿三大官拉近感情,二来guesthouse的饭实在难吃,我欣然同意。此后在和我会谈中A不断打电话给他老婆布置晚宴的安排,下午一上班A一改往日加班的习惯,抱歉地说:“对不起,下午我要回家帮助我夫人准备晚餐”。多盛大的晚餐呐?虽然是长工,咱早年在老家也是吃过八碟八碗的二八席大餐的,难道今晚在国际友人家咱能吃上比二八席还多四个菜的大餐?怀着第一次到三哥家吃大餐的兴奋,我们盛装驱车一个多小时去赴宴,路上还专门给他夫人买了2盒巧克力。像后来去过的印度家庭一样,A家特别干净。进门后A向我介绍了他那穿着民族盛装的妻子,作为中方最高领导的我自认为很优雅地伸出手,她夫人礼貌地双手合十和我打招呼,手伸出去没握到对方的手很是尴尬,自此我意识到在印度是不能和三嫂轻易握手的,更不能像在哈萨克斯坦第二次见面就可以拥抱的。
餐桌上整齐地摆着4盆米饭,有2种蔬菜炒米饭、一种酸奶烩米饭,还有一种甜的米饭,桌上还有一个铜水罐。这就是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大餐啊!虽然对所谓的“大餐”的饭食有些失望,但主人还是非常热情的不断给我们加饭,饭后主人还送我们每人一支圆珠笔来祝贺他们的儿子考上了医学院。交谈中得知他们信印度教的一个分支,是纯素食者,连鸡蛋都不吃,还给我讲了半天他们这枝的教义,我也没大听懂。
B先生胖胖的,总是一副everything is under my control 的自信模样,他是从我第二个项目后期开始接触的现场管事的。他给这个东家管事之前在印度国有的咨询公司麦糠干过,牛哄哄的自誉工程专家。前一个管事比较随和,对工作也不那么较真儿,我们处的很融洽。B先生来后一会儿要求改这儿、一会儿要求改那儿,我们都很烦他。有一段时间我和他天天吵架,气得我发誓说:以后他提什么要求我都不同意。东家管事的账房先生都偷偷问我:你俩到底怎么了?从这问话中我也隐约感到似乎在东家内部好多人也不喜欢他。让我对他印象改变的是现场工头反应:自B接手后,现场有问题和他们反映很快就能解决了,原来几个现场管事的三哥也不相互扯皮了。我认真分析他的要求发现也其实都是合理的,比方说他要求把一些建筑从混凝土改成钢结构,就是因为印度人的混凝土能力很差,只是由于我们犯懒不愿改罢了!认识改变后似乎觉得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胖脸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慢慢接触发现他是印度人中少有的敢于承担责任、敢拍板的明白人。大概是惺惺相惜吧,后来我们虽然不断争吵,但有时彼此把争吵看成一种斗智斗勇的游戏。在我们共同努力下,第二的项目顺利投产。遗憾的是投产后三哥老板论功行赏,多数人都得到提拔,就这老兄没提拔,大概因为他这种狗揽八泡shit的作风不讨人喜欢吧。这哥们一下伤了自尊,跳槽到另一个印度同规模的钢铁公司E公司,E公司当时刚和我天朝另一个长工托拉斯签订一个焦化合同正缺管事的,B从原东家那一下带过来4名主力,成为E公司焦化项目绝对的大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B哥们到新的单位后依然喜欢指手画脚,遭到很多上级或同级的不喜欢,后来这个项目停止了,他又只得另投他处。即使这样我依然认为他应该是我接触过三哥家最好的项目经理。
B先生很以他老婆自豪,他老婆漂亮又大方,说他老婆大方的原因是至少见面时和我握手了。据说是小学校长,业余时还写诗,也算个文艺女中年。B好几次到我天朝出差都带着他漂亮老婆,受到好多单位的领导接见和宴请,每次他老婆都穿着本高丽(加尔各答附近人的自称)人的传统盛装出席。就这样一位见过世面的文艺女校长在我大天朝也难免露怯。有一回从坐高铁太原回帝都,见惯了阿三国老破铁路的女校长从候车就问陪同的小姑娘:你们火车在那呢?咱们站台这么高咋上火车?到火车上问:这火车真的300公里每小时吗?我怎没感觉呀!问得B直偷偷瞪她,嫌她给广大三嫂丢脸。
"但当时的我们就像这些“有识之士”一样凭借着无知者无畏的冲天革命斗志盲目而辛勤地工作着。这一干就是6年,在这期间经历了承包集团解体、我们团队内部的倾轧、红头文件影响的逐渐减小,就连那个以色列老头也因心脏病突发病逝于北京,也算是为中以友谊做出了最后的贡献。而我却凭借着自身的懦弱、无能再加上一点勤奋成为所有中外项目团队中从头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唯一幸存者。"
:D 我在国外当长工(三、四)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07
我在国外当长工(三)
本来想写国际运输或和哈国漂亮女主管的轶事,但老狍子同学给我出了个命题作文,难得有人读咱写的东东,就先写这篇满足读者上帝的要求吧。
既然是以扛长活来养家糊口,就该努力做一名好长工。我以为好长工的标准就是:有市场上需要的手艺、总有东家雇佣,同时能给家里赚来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为了能当一名好长工不仅要吃苦耐劳、物美价廉,还要揣摩好东家的心思,和东家管事的、账房先生都得搞好关系,最最重要的是遇到一个好东家。
我还算幸运,从2005年一进入印度就碰上一个好东家,在它家一下就干了10多年,期间虽也到加拿大、南非打点零工,但这个印度东家的活都是我自己带头干的。这东家家大业大,我等长工是见不到东家本人的,东家平时对我等怎么干活、给多少工钱都交给底下管事的和账房先生管。东家就管一件事:催干活的进度,恨不得昨天入洞房明天就得抱上大胖小子。在东家的催促下,管事的和账房先生难免互相推诿或糊弄事。好在咱有以前和阿三哥又过接触,了解阿三的特点,一是等级观念强,高级别的无论说啥低等级的都得执行,所以在阿三心目中建立起威信是头等大师,阿三哥的另一个特点是不敢担责任但还死要面子、好显摆,所以如果某事我们能有把握就在自己承担责任的前提下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管事的,让他出风头去说往往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就紧紧抓住三哥的这些特点,在干活过程中本着斗争-妥协-斗争的工作思路在斗争和妥协中建立平衡。通过10多年的接触和东家几拨管事的以及管账先生都建立起了一定的友谊。10年来该收的工钱都收了回来,当前虽然由于中国的影响,印度的市场需求不旺,但我们仍然在为该东家干一些小活。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筑在东家总体厚道、我们干活踏实的基础上,当然本哥们憨厚的长相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也正是因为这家东家对长工总体还算厚道,所以中外长工都愿意给他家干活,他家也在短短的十几年中从400万吨产能增加到了1600万吨产能。
当然多数在印度当长工的弟兄可能没我这样幸运了,光我就知道好几个中国长工头在印度折腾一溜够后颗粒无收,最可怕的是签订合同后,干活的人也组织起来了,干活的家伙事儿也做完了,外方突然宣布项目停止了,害得领头的长工欲哭无泪。我给我的一个博士兄弟介绍了我东家兄弟家的活,就出现了类似的情况。2008年签订合同,到今天都没建成。如果2018年能全部投产,就算我那博士兄弟烧了高香了。我那兄弟向我抱怨,我安慰他:兄弟,你那里找这活去呀?一个活保证你10年不下岗!话虽这么说,这东家总是拖欠工钱,给他们家干活准备好的家伙事儿他们也总找理由不要。这不是,我现在就和我那博士兄弟一起找东家管事的大官讨要工钱并催他们尽早发运我们已经给他们做完的家伙事儿。尽管我们很努力,但效果并不理想。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在国外当长工(四)
我身边也有天才型的长工头谈笑间就拿到大合同的好事。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由于读研比我晚到公司几年,这货长得比我强点有限,但头发明显没我多,所以比我显老,就这样一货居然利用出公差期间在机场勾搭上一个小他10岁的金发碧眼漂亮洋博士并娶回了家,外国人的审美真的和国人不一样!这哥们业余时间养鸽子、养藏獒居然还都赚了钱。连我公司前任老总都说:这小子主业是养鸽子、养藏獒,副业才是找项目。就这样一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居然在突厥国给公司签下了第一个超过一亿美元的合同,当时我正在国外,一起的同事对我说:你同学给公司签了一个超过一亿美元的合同时,我还专门喝了次酒为他遥远地祝贺了一下那。后来我分析他那洋老婆肯定在这当中发挥了作用,首先金发碧眼的外表就让自誉为欧洲人的突厥人感到亲切,更重要的是那洋媳妇能在枕边如是地告诉他洋人是怎样看我天朝的、他们遇事是怎样思考的,我相信说的肯定都是干货。让我这不怎么着调的同学找到了正确的工作捷径。毛主席教导我们:“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就是这个道理。
随着中国的崛起,在世界影响越来越大,随着我天朝需求量的减少,国际长工市场就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首先是随着各家财务状况的紧张,很多东家都要求广大长工弟兄们自己带着干粮和工具干活,等年底或多少年后再给工钱,和原来东家给钱伙计干活的传统EP或EPC比出现了BOT,BOO,PPP等一系列新名词,要是谈判中不说两句financing,leasing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做国际工程的。老朽愚钝不知道向钢铁、焦化这样本已过剩、且用户领域比较固定的行业是否真的适合使用BOT,BOO,PPP这些新鲜模式;如果阿三哥就想空手套白狼有哪家银行或金融机构敢financing or leasing?再一个就是长工间的无序竞争,特别是世界的焦化市场基本上都是中国公司相互的自杀式竞争,可能每个参与竞争的长工都想先不考虑给家里老婆孩子的饭钱,甚至减少自己干活必须的干粮,就是想自己先挺住,饿死其它长工同行。殊不知在饿死同行的煎熬中自己也伤了元气。所以迫切呼吁成立中国长工协会,规范我天朝长工在国际市场的行为准则,真正让我们的辛勤工作是为广大长工弟兄造福而不是遭孽。
昨天晚上,一位我本文中那个好东家以前现场管事的专程往返2小时到酒店就为和我见上一面,聊个10分钟,令我非常感动。要知道当时在干活时我们天天吵架而且吵得很凶,恨得我都发誓::他说啥我都不同意,要么换了我,要么换了这坏小子!没想到项目结束后我们成了好朋友。今年4月我故地重游有感而填的词中就有他的影子。就用我填的这词作为本文结尾吧。
昔人已离久,花儿仍依旧,旧地重游复何求?垂泪忆春秋。叹岁月无情,念往日战友,他时敌手可封候?把酒泯恩仇。 我在国外当长工(五、六)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08
我在国外当长工(五)
我天朝人民一直自豪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天朝人民聪明才智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山寨”能力,从耐克鞋到劳力士表无所不能。
说到山寨,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还曾代表国家参与组织过轰轰烈烈的系统山寨运动,也应该算这行业的元老吧。 我刚参加工作时,在冶金部下属的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当时虽是企业但却有代表国家管理冶金设备的职能。当时有2项工作特别牛,一项是审批设备储备贷款,就是为冶金企业建设过程的设备采购和存储提供贷款,当时市场上人民币的存款利率都将近10%,而我们提供的储备贷款利率才3.6%。要搁现在手上有这权利那还了得吗?另一个职能就是为保护民族工业对引进国外设备进行审查,国内能生产的就不能引进。后来有关领导又延伸了职能由机电部和冶金部一起成立国务院大型机电设备办公室,主要工作就是组织国内有关设计、制造单位消化移植引进的国外技术和设备,当时的口号就是:一家引进,全国受益。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跟着这个办公室的领导和专家在北京某大宾馆开了好几天会,列出了一个重点消化移植的设备清单,包括我现在接触多的大型干熄焦、大型捣固焦技术,那时啥也不太懂听着都跟听天书似的,就是觉得代表国家做这么大拯救民族工业的大事,很有神圣感和使命感,跟着当时须仰视的司长、专家在一起虚荣心得到满足。只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很尴尬,既不是专家也不是领导,只好在专家面前说我们是领导那边的;在领导面前假装设备专家那边的。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成功地参与制订了“政府山寨名录”工作,我真不知道我是该自豪还是该惭愧。
我的第一个印度项目就是出口一种“山寨”大美技术的新型焦炉,全称叫:清洁型热回收焦炉,俗称:无回收焦炉。这种焦炉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山西省经贸委某大官到大美访问,看到了这种焦炉弄回几张图纸并拍了很多照片后组织山西省属2家设计院进行试验、开发。勤劳聪慧的山西人民经过努力终于在大美技术基础上经过“偷工减料”开发出既经济又实用的无回收焦炉,并从2000年开始在中华大地广泛建设起来,到2009年正式列入《国家焦化行业准入条件》前全国已经建成近50套这种焦炉,倒是列入准入条件后国内建这种焦炉的大大减少了。从2000年开始一家位于北京的民营公司率先向印度出口了这种无回收焦炉。到目前为止我大天朝人民已向天竺国出口了近十套这种无回收焦炉,同时也出口到了越南、泰国等多个国家,多数项目虽不是good but ok。据我所知只有一家赞助过帝都足球队的巨大行央企在足球国的超大型项目演砸了,但应该不是长工的手艺不行而是长工头组织的人手不配套。
我在国外当长工(六)
无回收焦炉是采用所谓微负压操作,将煤中的有害物质和煤气一起烧掉,没有多余的化产品和废物产出,所以叫清洁型;在焦炭生产过程中产生大量1000度的废气,可用于发电所以叫热回收。这种炉子易于建设、易于操作;而且生产组织灵活,可以生产冶金焦也可以生产铸造焦,当市场需求不好时可以较长时间地延长结焦时间或往炉子里装便宜煤,有文章说甚至可以装40%的无烟煤(只要你不考虑焦炭质量),总之这种焦炉的出现为生产便宜、低质焦炭开拓出广阔天地(道理很简单:你装入白面出来的就是馒头,装进棒子面就只能出来窝头了)。这种焦炉占另一个缺点就是占的地方特别大,而且由于当时建设这种焦炉的老板都把降低成本作为第一要素,设计者为满足老板要求只好降低在环保和自动化方面的装备水平,所以这种焦炉在环保和自控方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勤劳智慧的山西人民在卧式无回收焦炉的基础上又开发出和回收焦炉相像的立式无回收焦炉,只是由于时机不好而没得到广泛应用,在印度也只投产了一座。愚以为无回收焦炉无论卧式还是立式都比较适用建设在总体操作水平不高、产能在40万吨以下的国外项目。后来原创的大美公司看到我天朝如火如荼地向世界输出经我们山寨的其原创作品,所以放下身段找到我们求合作,并谦卑地全面介绍了他们的技术,确实在环保上、加热效率上有独到之处,还真是和其它山寨产品一样,我们对其一些内在的精髓还是没吃透。
作为一名有二十年工龄的国际长工用我那没什么经验却满是教训的深刻感受是:我天朝人民确实聪明,但稍欠严谨,浮躁情绪遍布整个长工队伍。原来养猪的看到种地的挣了钱马上抽出人力建立种地分部;种地的觉得绣花的轻松,马上还行绣花。最后无论什么内容的活计都是种地的、养猪的、绣花的长工蜂拥而至,一起打成一锅粥。没有人愿意坐下来认真研究、发挥自己领域的专长。特别是在市场疲软的情况下,长工头唯一拼的就是价格,然后再减少广大长工弟兄们的口粮,降低伙计们干活工具的水平,最后靠最倒霉的现场长工在业主的谩骂和白眼中无奈地进行现场修配改不仅不一定真能省了钱,还可能断了后面扛活的路。真心希望广大长工兄弟们深刻意识到生产的社会化、各行业相互合作、相互依存是人类发展必然结果,各行业长工应该专心利用当前活不多的时候好好练各自擅长的手艺,为后代长工留条活路。
这次到印度来,亏的我那博士兄弟和那位漂亮的经贸大学研究生女同事,他二人默契合作,有理、有利、有节地舌战各色三哥人等,居然取得了阶段性小胜。让我得以专心写作,挣俩赏钱。无以为报,只盼多得俩赏钱请二位同事吃顿印度大餐,以表谢意。有了各位看官的赏金咱腰杆也就壮了,找家大餐厅推门就进,也别管价格,炒米饭还是炒面条随便点! 我在国外当长工(七、八)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09
我在国外当长工(七)
我参与的第一个国外项目是在哈萨克斯坦一个叫铁米尔套的小镇,这里的姑娘都非常漂亮,她们既有西方人的立体感又有东方人的细腻。虽然当时当地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我有个当地朋友老婆是个医生,每月才挣50美元),但姑娘们的衣着依然讲究。冬天通常的打扮都是裘皮帽子、到膝盖的皮大衣、长筒皮靴就把膝盖这段裸露出来,甭管多冷走路都是挺胸抬头、亭亭玉立的。
可能因为当地男人看不起印度人,不听话,在办公楼里管事的多是漂亮女士,这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俩位。
维克多莉娅是个热情大方的金发美女,大约40岁左右,她是负责备件的科长,虽然备件合同给谁、价格多少都是印度人说了算,但是具体询价、合同条款谈判、签发订单等具体操作都由她负责,当时我们得到了一个为我们执行的液压弯辊改造项目提供三十几个备件轴承座合同,合同金额好像七十多万美元,在当时也算个大合同。虽是大合同,其实也没啥谈的,由于是国际铁路联运交货方式就是DDU交货,支付方式是传统的信用证;那时的竞争也远没有现在激烈,报价的利润空间较大,基本上是印度人一还价,我们就接受。我作为商务负责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到女科长办公室里等对方的订单。
在她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有个镜子,女科长似乎很得意她那头金发,没事总是对着镜子梳头,我闲得难受就四处张望,突然觉得她梳头的姿势很美,就静静地欣赏着。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问我:what do you want? 我:nothing, I only want have a look. 她:ok, please have a look! 说完转回头继续认真地梳理她那一头金发,似乎姿势比刚才更美了。
为了拉进感情,我还请女科长和一个叫米沙的腼腆小伙吃过2次饭。那地方天气寒冷除了土豆、胡萝卜外也没啥菜,也没啥餐馆,最好的大餐就是一种带着汤的猪肉、胡萝卜馅饺子,饺子皮绝对不是擀出来的,皮很厚且不均匀。但女科长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很优雅地品尝这厚皮小馅的瓦罐饺子。我们的俄语翻译马院长是一个长得酷似原中央电视台主持人陈铎的留过苏的老专家,和女科长似乎很聊得来,每次都聊得很开心。女科长很细心,可能怕我觉得被冷落,时不常的也用英语和我聊2句。其实我倒没觉得什么,有漂亮金发资深美女陪着吃饭也没觉得这饺子多难吃,总比宿舍的弟兄们吃的面包抹辣椒酱好一些吧!
后来回国后,老妈犒劳我,大冬天特地包了我喜欢吃的猪肉大葱和猪肉韭菜2种薄皮大馅的饺子,配上大蒜、陈醋,再来点小酒。我吃高兴了,和家里人炫耀:我在国外也能吃上饺子。这话刚说完就想起那瓦罐汤饺子的怪味,一阵反胃,连家里这饺子也吃不下去了。
我在国外当长工(八)
按照当地的规定,如果外国人在当地停留2周以上,就得拿着护照到当地派出所备案,业主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一个叫柳芭的二十多岁女孩,柳芭是个黑头发的冷美人,平常在我们这些外国人面前总是很严肃地端着架子,但工作很认真,也很耐心。一次我和俄语翻译马院长去她那里了解护照注册情况,她很认真地对着马院长介绍当前的情况。听着她的介绍,正在努力学俄语的我心中大喜,她说的话我大部分听懂了,看来在这待了半个月我的俄语水平大涨啊!等出了门,我把她说的话大意和马院长说了一遍并小心地问我理解地对吗?马院长诧异地说:我没听懂她说的是啥,她说的是英语。
几个月后,我又出差到铁米尔套。一个周六的下午我驻的酒店举行一场婚礼,我出来看热闹正碰上柳芭,她热情地向我介绍了她新交的韩国后裔男朋友并邀请我参加婚礼,我一看参加婚礼的有100多人,也有还多是亚洲面孔的人觉得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也想看看热闹,就欣然同意了。没想到柳芭跑到前面和主持人嘀咕了什么后对我说:我告诉他们有个来自中国的朋友也来参加婚礼了并要为新人送上祝福。我一下蒙了,咱这丑模样再加上英语又差,真怕丢我天朝臣子的脸。连忙推辞。她安慰我说:你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翻译。我说要回房间拿个礼品,她可能怕我不回来了,坚持让她男朋友陪我去拿。没办法拿上礼品后上去胡乱说了两句祝福的话,柳芭给我翻译后还真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和夹杂着口哨声的尖叫。
俄式婚礼是非常冗长的,通常能从下午折腾到半夜,好在婚礼上吃的就是香肠再加上西红柿、黄瓜、葱头等蔬菜反正也不怕凉。饮料通常是伏特加加上带气的苏打水。婚礼上有专门唱歌的,唱的歌有的是我们也听过的《喀秋莎》、《灯光》、《苏丽珂》等。有一个环节是主持人为母女离别的煽情,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眼含热泪的妈妈和同样眼含热泪的新娘紧紧拥抱,并互吻脑门和脸蛋。随着底下的人喊:“库力克”!新人就亲吻,一场婚礼下来嘴唇都得亲肿了。
柳芭好像喝多了,追着问我:她男朋友说他们吃狗肉是不是真的,我说中国人也吃狗肉。她大声说:多可爱呀!你们怎么能吃狗,如果你吃狗,我就吃猫!一会儿她又说喜欢中国功夫并借着酒劲比划起来,一招一式没有一点英武之气,倒有些柔美。看着她踉踉跄跄的样子,她那韩国血统男朋友赶紧紧紧抱住她,在她男朋友怀里她仍嚷着:if you eat dog,l will eat cat!
2001年7月14日我最后一次到这个小镇,当时妻已怀孕。想着由于经常出差还没浪漫够,二人世界就将结束了,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到河边散步,看看河中有一对情侣在河中嬉戏、亲昵,我不嫌害臊地长久地看着他们,就是不愿移动脚步。多希望那河中亲昵的是我和我的爱人呀!仅将这首小诗献给与我相伴20年的爱妻。
相伴久,莫笑太缠绵。且趁欢聚抒浪漫,休待别离话孤单,软语艳阳天。 我在国外当长工(九、十)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10
我在国外当长工(九)
在国际长工的工作系列中,有一项工作是把长工在国内做好的家伙什安全准确地运到国外长工干活的地方,重要的是还必须得把这些家伙什的钱拿回来。这项工作就像足球场上踢后腰的工兵,又累又不出彩。很多长工头不重视这工作,认为派个刚出校门的会外语的小姑娘就行了。作为满身教训、浑身伤痕累累的资深长工头我要为这些弟兄说句公道话:甘心干这些脏活的弟兄才真正是国际长工队伍中的宝贵财富,他们的手艺都是在实践中反复摔打炼出来的;是在任何书本上和任何大学都不可能学到的。他们工作的好坏对项目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恳请各位老大善待这些默默无闻的专干脏活的兄弟姐妹们,有啥提职、转正的好事也想着点他们。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如日中天的AC米兰足球队内球星云集,曾创造过连续51场不败的记录,当时队中唯一保证首发位置的就是一个叫德塞利的黑大哥,他踢的位置就是后腰。
2005年我们刚做焦化项目时,国际运输成为最头疼的事,虽然以前我们有比较丰富的国际贸易经验,也有些工程经验,但有的是国际铁路联运或运输的品种比较单一也没有特别超大的件的简单海运。焦炉项目的一个大头就是耐火砖的运输,上万吨砖有上百个砖型、几百万块砖有的砖型有几十万块,有的砖型就几十块需和别的砖型拼装。而国外现场要求提供的文件上要准确表述出每个集装箱、每个托盘包装砖的型号、数量、砖的生产厂家、是用于那座焦炉的等等信息。一开始我们在托盘的mark表述上也很混乱,给现场造成不少麻烦,后来一个不是博士但名字中也带博字的才女同事研究出一种简单实用的科学的字母加数字的表述体系,成功地解决了问题,这套体系到现在我们一直应用。
在港口找一个靠谱的港口代理是另一项重要工作,我们当时重点考察了某港口的两家单位。第一家是朋友介绍的,有自己的仓库,和我公司以前有过合作,这家公司领导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愉快地回忆了和我公司以前的合作,最后谈到他们喜欢的业余生活是喝完酒后打麻将,他们公司还有一个口号:货主是上帝 进门都打立。我心中暗想:像我这样财务被严格控制的暖男让客户发现我自己可自由支配的资金量小而让人笑话是小丢公司的脸是大,再说家里领导给的钱是有数的,以我的智商赢钱的可能性不大,输了钱回家咋交代呀!果断地选择了第二家。这家是我集团重组的当地货运公司,没有自己的仓库,接待我们的俩小伙中其中一个还有些牛哄哄的,但他们给我的最大印象就是想干事,考虑到我们要求最重要的就是责任心,所以就和他家先试试吧。这一试就是10年,从这个港口运出了超过10万吨砖。他们家老总的做派像个黑社会老大,据说在当地还真有些影响,底下这些弟兄和我的弟兄一样政策性不那么强但是特别能战斗,在实际操作中帮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就是因为他们超强的港口能力,我们后来项目走散船的机械设备即使生产地在南方也都运输到这个北方港口来发运。
有一年,我们在南方的一个海关遇到问题,我和负责商务的同事不约而同的第一个反应都是到这家公司让他们找当地海关人员和我们座谈并出出主意。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
对于大型机械设备出口找到靠谱的船代非常重要,市场上的货代、船代多种多样,规模差距也非常大。前几年,有一个同事跳槽去一货运公司当老总,正赶上当时有一明星嫁给了一个货运公司老板,我还天真地以为我那前同事也能发达后娶个大明星呢!
在做焦化以前我曾向突厥国出口100辆台车,当时找的一家货运公司曾长期往那边运坦克,所以我认为他们运着带轱辘的东西一定很有经验,就带这哥们去了趟工厂,和工厂讨论了个包装方案,运输时就让我那专管运输的弟兄去了一趟,很顺利就运完了。这次焦化设备的发运因为有大件(最重的设备68吨)需租用浮吊,再加上离北京近,我决定亲自体会一下如何组织集港、装船、发运这一系列工作(说明一下,由于人手少,我和配合我工作的一名漂亮女同事约定:项目中重要的事互相通气,在此基础上明确分工,我管的事她不能插手、她管的事我也不干预。因为她管商务,所以集港、订船、制单、收汇这些脏活都归她管)。但毕竟大冬天到港口装船女同志不方便,我就代她跑一趟。货运那哥们给我找的船是条超过30年的北朝鲜老船,用港口上一位工人的话:干你嘛30多年,没见过这么破的船。不知啥原因总是不开始装船。由于我们有大量的大件货是车船直取的,所以不敢卸下来,就得压着工厂的车由此产生了很大的额外费用,工厂一直催促我们放他们的车回去。我想找运输方谈谈,但面前站着船东、二船东、货代、船代等5-6个人,我不知道该和谁谈,似乎谁都没错,就我错了,我不该在这时候运货。一生气我把负责运输的弟兄留下,自己回京了。半夜2点,突然被电话吵醒,我那兄弟气急败坏地对我喊:“刘处,那tm煤盒子找不着吊点了!”我一听就急了,对他嚷道“你tm在设备边上都找不着,我在家睡觉不是更找不到了吗!”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弟兄给我打电话是应该的,大半夜的装船没有明显的吊点他也怕出危险,毕竟设备采购是我负责的,我有义务去和工厂包装设计的同志讨论有关吊点的标示如何醒目、准确易于操作一些。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再发运大型设备之前的包装方案我就都让负责运输的那兄弟直接和工厂去谈。
无论是船代还是我们这些货主,在船公司面前都是很弱势的,多算运输尺码的小事我们就忍了,最难办的就是甩货、甲板货的现象。可气的是明明是船公司因为仓容不够或嫌麻烦而强迫我们接受的甲板货,但出提单时还得让我们开保函承担甲板货的风险和责任。最搞笑的甩货是运输车辆时把车辆轮对给甩下了,叫我对着船代那哥们在电话里好顿骂,骂得在边上的我闺女直往妈妈怀里扎说:“妈妈,我害怕!”被我训那哥们后来交了好运,大美打完伊拉克,那哥们也不知怎么和重建石油工程的公司接上气,现在专为这些公司运设备和材料,那真是挣钱不少活不累的好差事,再也不用到市场上到处磕头、四处拼缝地谋生活了。不像我等长工现在拼的是饿着肚子熬谁活的时间长。
在运输上,也不全是嗅事,偶尔也办件露脸的事。我在一个项目中直接找到了哪个叫啥鸡的集装箱公司,以数量换价格,我保证每周的箱量,那个啥鸡的给我优惠价格。就这一项哥们就省了100万美刀,记住可是美刀啊!那个项目我整个的运费概算也不过420万煤元儿啊!咋样,牛吧!打赏不?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一、十二)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11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一)
周末发篇轻松的。另外有看官提出发2张和阿三或长腿美女的照片,实在惭愧,打年轻时就觉得长得对不起大家,就不愿意糟蹋东西,实在没有库存照片!抱歉!
我们在哈萨克斯坦现场服务时大队人马不是驻在宾馆而是驻在第一招待所,这里驻了好多怪人。有已长大成人的孤儿,还有一个德国裔、在二战中被驱逐而流落到此的老太太。关于她们的故事我得仔细回忆,再汇报给各位。
这里有一个中国的中医诊所,医生姓薛,三十多岁,他夫人不爱讲话,好像不会中医,主要是带他们5、6岁的小女孩并帮他干点杂事。当地人都叫他yima,按照这个发音他大概应该叫薛义马,听口音他应该是北方人,但他很忌讳别人问他在中国时的情况,只是说他正在研究治疗艾滋病,是从塔什干辗转过来的,到这里是因为这里在性的方面比较开放、艾滋病患者多,易于找到研究对象。他说他的治疗原理是以毒攻毒,因为他研究出来的药毒性比较大,不能口服,只能做成烟由患者吸进去,他还说已经有2名研究对象经他治疗后一个重要指标已经转阴了。他正在申请某国际组织的正式鉴定呐。
研究治疗艾滋病毕竟不能让他养家糊口,他主要的经济来源是靠按摩、针灸等真正传统的中医手段。当地气温比较低,女士穿衣服又有裸露膝盖的习惯,所以患关节炎、各种莫名腰腿疼的就特别多。中医的按摩、针灸特别是拔罐子确实真能缓解疼痛,所以他的生意也还可以。但他也有烦恼,当初他们出来是就他老婆学了半年俄语而他不会。他老婆怕他犯作风错误,若是来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就说治不了;若是老头老太太无论啥病都说能治。所以他的患者是一屋子老头老太太。在寒冷地区的老人胖子较多特别是胖老太太多(和他们相比本作者的体型简直就是标准身材)。这些老人皮肤粗糙而且很厚、很硬,有的用当时流行的哈慈五行针都扎不进去。给这些老头老太太按摩不仅无趣更重要的是费劲。为改变这一状态,这位薛医生发奋自学俄语并初有成效,现在他的患者中终于有了几位固定的中年妇女,偶尔还能见到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唔得。他现在的工作就有趣多了,干活的积极性也大了,我甚至看到他在一个年轻女患者的后背上表演了“游罐”的绝技。
我一直怀疑他是个逃犯,从他的脸色到做派都好像在监狱里待过似的。他很希望和我们聊天,愿意和我们打听国内的情况,但总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让人感到不舒服。他几乎向每个现场服务人员都借他们带来的国内报纸或杂志看,看得很仔细、很慢。我还看到他把我们丢弃的用来包东西的国内旧报纸认真地摊平,并小心地收藏起来,可以感觉到他非常想家,但可能某种原因不敢或不能回去。服务结束时,我收集了好几位同志带来的报纸、杂志送给他,他很感动,特地在我肩膀上和脖子上捏把了两下,还真挺舒服!
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那治艾滋病的烟通过验证没?哪位得过艾滋病的看官可以偷偷告知一下:抽烟治艾滋病的新技术现在流行了吗?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二)
对美的追求从不仅仅是年轻人的专利,上了年纪的人同样喜欢美的东西,现在反腐落马的很多位居高位的官员不也都犯了过度沾染美色的错误吗?
我们的俄语翻译长得酷似前央视支持人陈铎,老头曾在前苏联留学多年,身上很有些浪漫潇洒的气质,每次倒哈萨克斯坦现场老头都很兴奋。闲暇时老头自己上街上买一盒盐腌生肥肉、一瓶摩尔达维亚产的红酒,手里拿本俄文杂志,悠闲地品着、看着,那深情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老头还有个秘密,就是每次出国前都自费买些糖果、丝巾等小礼品送给当地人,这样让他赢得了广大中、老年当地妇女们的喜爱,我每次去铁米尔套出差在街上遇到以前现场服务认识的人都会问我:“马来了吗?”
那时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对美也有同样有强烈的追求,但那老领导自律性还是很强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俄罗斯著名的体操运动员号称“冰美人”的霍尔金娜为《花花公子》杂志拍摄了一组美轮美奂的裸照。我们在现场时看到一本介绍霍尔金娜感情生活的杂志就是以一张裸照作为封面的。这位德高望重(说明一下,这里不是调侃,真的很令人尊重)曾在前苏联留过学,似乎很喜欢这本杂志,盯着这杂志足足有一分钟。善解人意人意的我赶紧把杂志买下递给老人,他一开始还矜持地说不要,我说就算您拿回去巩固您的俄语了。这样他才说:我先借着看看,看完了还你。过一段时间,我到老领导家作客,当屋里就剩我们两个时我问他什么时候还我的杂志,老人严肃地说“什么杂志?没有,没有这事啊!”
正是:
蜂蝶不舍春归去,尤逐落花恋香尘。
老夫怎忘少年狂,尚思梨花压海棠。
前一段出国得意于我那博士兄弟和硕士妹子的能干,让我有较多时间回忆。回国后时间明显不足,人道是“人丑还需多学习,体胖就该勤锻炼”,我这又得学习、又得锻炼再加上还得座家务真没时间再这么写了。我想加大写作间隙,争取一周写一篇或两篇。
十三~十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原创: 永字八笔林里牛向洋看世界2016-12-14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七)
长工这活虽是辛苦活,也得不断学习才行。前几天看了一本老美那个哈弗学校的书,才知道人家有学问的人管我们干的每个活都叫一个项目,而且明白儿地说了啥叫项目就是:在特定条件下,有特定性目的的一次性任务。人家有学问人说的就是准,项目真是那样的。特定条件下:东家让长工干的活计是不一样的,有种地的、有养猪的还有起猪圈、出河工这类杂活,而且东家的条件、东家或管事的脾气秉性也都不一样,当然,长工也不全是一样的。特定目标:虽然每个长工干活都想名利双收,但实际在每个活上由于具体情况不一样,要求也不一样,有的能多挣俩就多挣俩,有的弄不好连干粮钱还得搭上,最坏的情况是没干完就让东家或东家的家人给打回来,这时候的目标就只能调整为保命要紧了。“一次性”总结的最好,因为所有的活都不能重复,所以在长工托拉斯中那个长工队干得好那个长工队干的不好没法比较,全凭托拉斯当家的感觉和好恶来定,当然给养怎么配发也是凭当家的的感觉拍板。通常情况下当家的都是圣明的,但当家的要考虑的事实在太多了,难免有因为亲疏不同而造成分食不均的情况。一次性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有活的时候需要大量各色长工,没活的时候就得遣散这些长工,在当前广大长工弟兄们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的情况下,无论是组织起干活的长工系列还是遣散长工都是很麻烦的事。
听说书人说有个孙子叫孙子的祖先写了怎样组织打仗的书,我觉得对我们组织长工也挺有用。这个叫孙子的老祖宗说判断能否打胜仗要从如下5个方面去判断: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我理解天和地是关乎于国际、国家形势的大事,东家在哪里、和我天朝关系咋样不是我等干活长工能左右的,这等大事不是本长工系列的重点。倒是剩下的道、将、法三项是我等长工头组织成系统的长工需要认真研究的事。
所谓“道”指“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生可与之死而不畏危”说白了就是上下一心、同甘共苦。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特别是在当前多数体制内的企业,给广大长工的奖励、升职、转正等都不在长工头的控制下。也就是说:干活的时候长工头带着干,到“发糖”的时候长工头说了不算。在我的队伍里多数现场长工都不是公司正是聘用的“皇军”,有的现场工头干了10年依然在“伪军”、“皇协军”的系列中,更何况那些中下级长工了!仅凭着长工头红口白牙地讲理想、讲你们出去就代表中国、代表中国专家这样的大道理是糊弄不了多长时间的,时间长了到真成了“布道”了。长工头特别是现场的工头必须依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去感染和带动团队的每个长工,这是十分不易的,是要靠很大的牺牲和付出才能得到下面的敬畏而不仅仅是畏惧,我的一位快60岁的现场工头虽然还仅仅还在“伪军”系列,但十年间有6个春节是在印度现场度过的,昨天又出发了,准备到非洲某工地再过个革命化、战斗的春节。斯大林曾说过:班长是军中之父;拿破仑形容班长是军中之母。伟人就是伟人,一语中的!曾
经有一位弟兄说过:世上有2种人不能骗,一种是什么都懂的人你不敢骗,一种是什么都不懂但又特厚道,你不忍心去骗。我不幸被列为后者,但如果身为“伪军”、“皇协军”的长工头、现场工头能够在没有强势地位的情况下靠自己的付出和委屈能让整个长工体系顺畅地运转起来,不也是一种本事、一种能力吗!
那个兵法对将的要求是:智、信、仁、勇、严,我理解要求长工头特别是现场工头要;有智慧、讲信用、善待弟兄、有担当、严格执行各种制度。能满足以上要求的长工头、现场工头就已经很不好找了,国际长工还得会说外语,最重要的是离得开老婆。
在天竺国扛活,现场工头确实是个苦差事。我们常常是天朝几个长工公司间自残式竞争,最后当家的决定低价中标,然后在总部的“皇军”长工就买最便宜的设备,最后全靠现场广大的“伪军”、“雇佣军”长工遭罪地现场修配改,这几乎成了定势。这还不算完,文化的差异、饮食的不习惯甚至阿三的无赖我们已经适应了,而来自长工队伍内五花八门啥事都有,有的令人啼笑皆非。曾经有一位女翻译,到现场后不明原因的恶心、呕吐,现场工头安排另外一个女同志专门照顾她,怎么也不见好,经照顾的女同事反复问,那女翻译才承认出国前已知道怀孕了,但她认为在国外先呆3月挣点钱不会有事,没想到…。赶紧安排她回国,后来现场工头心悸地说:亏的来了一周就发现了,否则现场不一定那位男士说不清了。
至于现场的男女之事,有哥们建议我写一部《施工现场的性生活和性幻想》,我先打个广告.
我在国外当长工(十八)
疟疾在我天朝早已绝迹,但在天竺却依然很流行,2007年4月,一位长工不幸染上了疟疾,现场长工都很紧张,甚至把得病那哥们的室友都隔离了。染病的长工担心印度卫生条件不好而拒绝在印度治疗。当时我正好在现场就决定带那长工回国,同时和北京联系请他们联系地坛医院争取那长工一回国直接送到地坛医院。有位领导坚持要在当地治疗,我在现场了解广大弟兄们的害怕,为解除现场弟兄们的担心,我坚决要带回国。我们在国际通话中吵得很厉害,最后我决定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带那长工回国。后来公司的一位副总D总专门打电话要我注意安全,有困难及时联系,令我心里非常感激。考虑到那哥们的情况,我们选择经新加坡回国并在新加坡机场暂住一晚。到新加坡后在机场找了2间dayroom,我和病长工一间,另一位同事一间。我也害怕单独和他待在一起,安顿好他以后就出去转。大约10:00我回到房间发现那伙计没在,也没太在意就睡觉了。一觉醒来已12:00点多了,他还没回来,我有些慌了,担心那伙计跑了,或自己擅自出关被当地卫生检疫部门扣起来,想到这里汗都下来了,我可是打保票要承担一切责任的。赶紧敲门把另一位同事叫起来商量对策,决定再分头找,一个小时后在房间集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绝望中决定报警。由于是半夜,第一个报警点没人,就往第二个报警点走,路上那同事突然激动地喊道:“领导,你看那,是不是他?”我定睛一看,真的那小子正躲在角落里专心地上反动网站呢!腿一软,我差点坐在地上。不顾场合把那小子大骂一顿,并决定以后绝不允许这小子再出现在我的工地上。当然,也有在三哥面前挺胸叠肚的厉害长工,有个太原厂家的哥们虽是个没啥文化的长工,但很快让他周围的三哥认定他是上等人。山西人好吃面条,他就简单画张草图让负责机械加工的三哥给他车根擀面杖。三哥认真的问:what is the diameter?那哥们随手一笔划,三哥;ok, ok, 30mm! 擀面杖车的又光滑又亮,太原那哥们爱不释手,不仅擀面条,还用来烙大饼,倒是减轻了厨师不少活。这擀面杖实在太好了,那哥们回国时也舍不得留给厨师,而是插在他双背肩包里想带回国,结果过机场安检时给没收了。人家可能怕他拿这铁棍劫飞机!
我认为孙子兵法中的“法”对于长工队伍来说包括了长工队伍干活的体系、纪律,还包括了给广大长工的工钱和干活时的干粮等供给的内容。由于历史原因现场工头是“伪军”“皇协军”的比较多,往往级别也低于在总部负责设计、采购、运输的“皇军”长工,但聪明的长工头必须给现场工头以足够的尊重,认真倾听现场工头的声音,鼓励他们多发声并认真对待现场发来的声音。虽然现场工头由于自身特点的不同造成现场的管理体系、管理方式也略有不同。但现场工头如果出现报喜不报忧、阻塞现场和总部以及现场不同专业之间的顺畅沟通的情况那将是不能容忍的问题。以本长工满身伤痕的教训得出规律:如果从项目开始现场工头不断传来各种问题与东家管事的不断争吵,说明你的长工体系在正常运转着,如果现场形势一直一片大好,那离出大事就不远了。
虽然对给各位长工的工钱咱说了不算,但咱可以尽量让广大现场长工的伙食可口些、生活丰富些。现场条件有限,我们不能保证长工吃好,但必须保证吃饱。我们在对外合同中都争取伙食由我们自己负责,一般如果现场有十多个人就可以考虑配厨师了。选厨师时我们不看什么厨师证啥的。如果那哥们说在部队当过炊事员,基本就算合格了,单位食堂白案的也凑合,一个好的厨师最多可为30人服务而保证质量不下降。阿三家的白面特别好,蒸出的大白馒头,烙的大饼都非常好吃,特别是做出的面条有筋道又可口。赌博应该是严格禁止的,我曾看到过外单位有工人在国外遭半年罪不仅分文未得还欠了上万块的赌债,望着他失落的样子觉得又可怜又可恨。现场长工苦中作乐的能力也很强,羽毛球、足球、游泳都是受欢迎的运动;在一个工地还组织过长工队与东家队的羽毛球和足球系列比赛;另一个个工地一位弟兄还自告奋勇给当地女子保安足球队当教练,虽然水平差点事,但教三嫂或三姐还是足够的,最关键的是有动力。有个想焕发革命第二春的老长工头每天跑步7公里还曾经带动了晨跑潮。钓鱼是另一件趣事,可能当地没人钓鱼,当地的鱼都很傻,有时一杆下去,一个钩竟能调上2条鱼;最多是半天就钓了40多斤鱼,够大家吃一个礼拜的。曾经有一次,有个憨兄弟钓上一支据说上百岁的乌龟,在宿舍放一天后还是怕遭报应放生了,但没多久就被同一现场另外队伍的长工给煲汤了。也听说巴铁工地也是容易钓到老鳖,最后长工们吃腻了,裙边割一半就给放了,后来的长工又钓到它,把这半拉裙边割了炖了。
顺便透露个秘密,据我观察:从印度回来的弟兄们的命中率都特别高,好几个弟兄就回国的十来天就成功地播种了革命的火种,健康的小长工纷纷诞生;有一个46岁的长工头探亲一周就成功播种下二胎的火种。印度生育率高是和气候有关系还是和印度神油有关系?说到印度神油一位最早到印度的老长工头到药店要买Indian oil,药店店员一指对面的加油站:“That is Indian oil(印度石油)!"